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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人刚走下山,就看见姚轩宸带着捕快,抬个大箱子急急朝这边走来,“大哥,大哥”晴飔一阵激动,边呼喊边朝姚轩宸跑过去,这时的姚轩宸也看见了她,上前就将她抱个满怀,旋即又放开她,“来,让大哥看看,有哪里受伤没有,还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晴飔伸出手腕道“除了手腕有点皮肉伤,其它都没有受伤”,“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又将她抱入怀里,“这次可吓死我了,走,快回家,爹和娘都不知道急成啥样了”。晴飔挣开他的怀抱道“哦,哥,是这位公子搭救了我”,姚轩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一男子,该男子品貌非凡,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于是他上前拱手道“在下姚轩宸,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请问公子贵姓大名”?他道“免贵姓穆,名子琛”,轩宸又道“请到府上一叙,让家父家母也看看舍妹的救命恩人如何”?子琛道“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任何人看到都会这样做的”,本想拒绝到府上,但转眼看到她期盼的眼光,竟让他心软,一时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也就不再开口,代表默认了。

  姚轩宸吩咐捕快把箱子里的石头搬出来,这才带着他们一众人朝着姚府走去,不知是得救了心情放松了,还是她本来的活泼的性格,这一路上子琛看着她挽着她大哥的手臂说笑着,好像刚刚经历的生死绑架不是她似的,不仅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见她挽着其它男人的手臂心里好像又有些隐隐的不快,摇摇头,甩去这不该有的情绪紧跟着他们来到姚府。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姚府二字,大门两边各放一座石狮,门上两个麒麟铜色环扣,进得门去,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典型的江南水乡。入得大厅,正中墙上是一副对联,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横批不染一尘,正前方是一张朱漆案桌,案桌两旁各摆一张檀木椅,左右两边各自放有两个茶几和四把椅子,整个房间简朴而雅致。

  “爹,娘,我回来了”,晴飔边呼喊边奔向大厅,姚知府和殷娘匆匆从内室来到大厅,殷娘一见到晴飔就跑过去抱着她,生怕她一眨眼又不见了似的,而此时的晴飔也在娘的怀里大哭起来,把之前经历的恐惧害怕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两母女就这样抱着目中无人的哭着,直到轩宸摇摇头,无奈的对着子琛笑笑道,“让你见笑了,你这边请坐”,然后又对身边的人道“刘叔,麻烦您叫他们泡壶茶上来”,刘叔憨憨一笑道“少爷,哪里的话,一点不麻烦”,说完转身离开,此时的姚知府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于是他轻咳两声,拍拍殷娘的肩,小声示意她“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这有外人在呢”,一听有外人在,殷娘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推开晴飔道“来,娘看看,伤着没”,晴飔伸出手腕,嘟着小嘴撒娇道“呐,手腕破皮了,好痛”。殷娘不看还好,一看那深深的勒痕,破皮的地方还流着血,那眼泪又噗呲噗呲往下掉,还一边责怪道“轩宸,你怎么也不给你妹妹包扎一下伤口啊,这时间拖久了可是要留疤的”,还不等轩宸回话,又对外大叫“小翠,小翠”,小翠跌跌撞撞跑进来“夫人,有何吩咐”,话一说完,抬头就看见晴飔,兴奋的跑过去拉着晴飔的手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把小翠担心死了”,说着,轻轻的啜泣起来,那份关心是发自肺腑的,小翠三岁来到知府家,她比小姐大一岁,自小既是小姐的丫鬟,也是小姐青梅竹马的玩伴,她们两个感情非常好,不是姐妹胜是姐妹,晴飔任由她拉着,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殷娘见小翠拉着不撒手急道“小翠,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给小姐包扎,你没看见小姐受伤了吗”?小翠急忙放开手回道“好,我这就去”,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姚轩宸见安静得差不多了,这才道“父亲,这是穆子琛,是妹妹的救命恩人”,子琛连忙站起来向姚知府鞠躬并道“见过知府大人,轩宸兄,言重了,不敢当”,姚知府看向他,仔细一打量,心下暗道“好一个一表人才的后生”,心中竟生起几分喜欢,于是上前拱手道“老夫在此谢谢你,无以报答,就留下吃个便饭吧”,本想以赠送一些银两谢之,但见其穿着,定是富贵之子,给银两怕是侮辱了他,不如留他一叙,看他有何需求再说。轩宸又转向殷娘向子琛道“这是我娘”,子琛转身面向殷娘正准备鞠躬行礼,却见殷娘面貌顿时呆愣当场,“是她,就是她”,那个他恨之入骨,想把她千刀万剐的人,那个让她失去父爱,失去母亲的人,那个让他母亲郁郁而终的人,那个让他每每思及此就咬牙切齿的人,思绪翻滚,往事历历在目。

  父亲,穆德昌,字远峰,一个手握百万雄兵,朝廷一品大将军,深受朝廷重用的人,可对于子琛来说,不过就是一个给他生命的人,他从小没得到过他的关爱,更是连关注也没有得到过,小时候不懂,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父亲才会忽略他,所以他拼命的学习,事事都想做到最好,想以此得到父亲的注意,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父亲依然对他和母亲不闻不问,整天除了训练士兵,要么就是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空下的时间就将自己关在书房,有时他想到书房去看看,看看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吸引父亲的,让他一有空就往里钻,但父亲却明文禁止他不得进入书房,他惧怕父亲的威严,所以也不敢进去。他不懂,想问问母亲,可每每问及,母亲就泪流满面,他就问不出口了,因为母亲是极其爱他的,他不想让母亲伤心,母亲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在他十岁那年母亲病倒,叫他至床前道“琛儿,娘对不起你,娘可能不能再陪伴你长大了,唉……”,说到这里,母亲一声叹息又道“别怪你父亲,我,只是我不是他爱的人,琛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说着一阵猛咳,白色的手绢上竟渗着血迹,子琛慌了,他好害怕爱他的母亲离开他,他趴在母亲怀里哭着说“娘,您不要说话了,我去叫大夫来,您很快就会好的,您不会离开我的,您一定会好的,娘,我只有您爱我了,您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马上去叫大夫”,说完他就要跑出去,却被母亲拉住,“乖,琛儿,你去把你父亲叫来吧,我有话给他说”,“好,我先去叫父亲,再去叫大夫,行不行”?嗯,母亲轻轻回答一声。

  子琛来到父亲书房前,拍门大叫“父亲,父亲,母亲生病了,她叫我来找您过去,她有话同您说”,父亲拉开门,狠狠瞪他一眼道“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样拍门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这就是你娘教你的礼仪”?被一阵呵斥,子琛不敢言语,愣愣的看着他,就见父亲两手一甩,大步朝母亲房间走去,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怕他责骂母亲,于是他也紧紧跟随父亲至母亲房外,站在门外,他听到父亲母亲的对话。母亲说“老爷,你有多少年没进我这屋子了,你还记得吗”?父亲皱眉不说话,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他没想到她竟病得如此严重,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坐在床沿,母亲又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可是我又有什么错要让你如此对待我呢,琛儿又有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他,他可是你的儿子啊”!说到激动处,母亲又开始咳嗽了,父亲见她如此道“今天你唤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母亲苦笑道“即便我要死了,你也不愿见我,不愿听我说吗?即便我要死了,你也不愿分我一丝一毫的爱怜吗?就因为我爱你,你就要如此对待我吗?”唉,父亲一声长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道“清莲,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可是我的心只有一个,我只能装得下她,这辈子我就只能对不起你了”。“可是,她不爱你,她只把你当兄长,她已经成亲了,你又何必不放过自己呢”,母亲呢喃道,“唉,清莲,我们不说这些了,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母亲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心叹“罢了,罢了,一切随着我的逝去烟消云散吧”,眨眨眼里即将滚出的泪水继续道“如果有来生,但愿我们不相识!我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琛儿,我求你,答应我,好好对琛儿,把他培养成人,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啊”,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气像是接不上来,母亲猛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父亲,她一定要听到他的承诺,才能放心的去,父亲紧紧的握了握母亲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你放心去吧”!听到这里,子琛再也忍不住了,他冲进房里抱着母亲“不要,不要,我不要娘离开我,”他又转身给父亲跪下“父亲,孩儿求您了,您救救娘吧,救救娘”说完他不停的给父亲磕头,“琛儿,琛儿,别这样,你起来,听娘说”,母亲的呼唤他听不见,他只一个劲儿的给父亲磕头,求他救救娘,“好了,起来”,一声厉喝,去看看你娘,她快不行了,子琛转身就见母亲朝他伸出的手,眼里闪着期盼的光,他一手握住母亲的手,悲痛叫“娘”,母亲对他笑笑道“琛儿,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一定在天上保佑你,对……不……起,娘不能……陪……你了”,说完,母亲的手缓缓从子琛的手里滑落,“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子琛昏厥过去,他没能看到父亲也流泪了,他也没能听到父亲的话“清莲,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先遇见你,先爱上你,补偿今生对你的亏欠”!

  次日,父亲将母亲隆重下葬,十岁,从此他便没有母亲,从此他便不与父亲说话,只是父亲可能是因为母亲临终的托付,亦或者是心中的愧疚,他倒是对他多加关注起来,可是这种失去母亲而换来的关注他不稀罕。

  白驹过隙,转眼就五年过去了,那年他十五岁,他终于趁父亲不在进入了他的书房,他就是要看看这书房有何秘密,进得书房抬眼就能看到书案后面的墙上有一副女子的画像,那是一个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他恨恨的看着墙上的画像,此刻才明白,父亲宁愿在书房对着一张画像看,也不愿和母亲相处,父亲就是为了她才如此忽略他们母子,看着看着,他突然生起一股怒气,一个健步上前扯下画像,将它撕了个粉粹,然后转身离去。不久父亲回来,怒气冲冲来到他的房间,不由分说将他拖出来问“是不是你干的”,他重重哼了一声,将头偏开,不理父亲,父亲气急,大叫“来人,家法伺候”,于是他被重重打了五十大板,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哭泣,甚至连哼一下都没有,而是冷笑着看向他的父亲,这一顿打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从此他也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坚硬起来。

  大家见他呆愣站着陷入沉思,并隐隐带有一丝仇恨散发出来,姚知府探究的看着他,轩宸轻拍他的肩道“子琛兄,你怎么啦”?子琛,这才猛然回神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有些眼熟,是晚辈冒犯了,还请夫人见谅”。殷娘看着他,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又都是同姓,于是她上前道“没关系,我也有同感,我想问问,穆德昌,你认识此人吗”?子琛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缓缓的道“此人是我家父亦”,说完,他死死的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只见她眼露惊喜,猛地拉住他的手,侧身对着姚知府道“老爷,他是我表哥的儿子,我就说嘛,他长得很像我表哥”,姚知府道“哦,那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站着说话,坐下来慢慢聊,刘管家,你去吩咐晚膳吧”!殷娘道“对,对,对,坐下坐下聊”见大家坐下殷娘又问道“你爹娘可好?自从我们在京城分别也有二十年未见面了”。子琛答“家父尚好,家母已过世”,不等殷娘再问,小翠领着大夫走进来,大家注意力又转向了晴飔,大夫为晴飔诊断包扎完伤口道“除了皮外伤其它并无大碍,只需记得伤口结巴前不要沾水就行”,说完告辞离去。紧接着刘管家进来叫大家到饭厅用膳,于是大家又移步至饭厅坐下,姚知府举杯道“贤侄别拘束,就当自个家,今天老夫以酒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老夫先干为敬”,子琛站起身道“表姑父言重,折煞晚辈了”,说完也举杯干尽,殷娘道“子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子琛道“可以”,毕竟是官场战场厮杀拼搏十年,年纪轻轻就能做上一品将军的副将,那实力和城府也是不可小觑的,他今天的成绩全靠自己努力的结果。殷娘又道“子琛,你这次到临安来是公干吗?你现在住哪里啊,要不你就住我家可好”?子琛笑笑道“我这次是来看师傅的,现住驿馆”,殷娘一听急道“驿馆?那怎么行,那里条件哪里比自个家好,这样,我马上叫刘管家去把你的行李拿过来,你就住这里好了”,子琛想想道“那好吧,三日后我便启程回西北随父出征匈奴”,晴飔一听急道“那你还回来吗”?不等子琛回答,轩宸先道“应该不会,征战完要回京城诉职,对吧,子琛兄”,子琛笑笑点头,晴飔一脸失望,这些都看在了殷娘的眼里,她心想,这丫头莫非喜欢上子琛了?子琛看到晴飔那失望的样子突然他有一种想法,她是她的女儿,母债女儿来还吧!他要让她爱上他,娶她,再让她体会母亲所经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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