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投资未来的院士

　　第二天，王诺岳和父亲，再加上曾主任，坐着一辆桑塔纳，向星城开去。车是江麓厂办小车班的，前一段时间清理三角债，被一个欠钱的工厂拿来抵债的。用了不到两年的车，折算了五万块，还不到新车价钱的一半

　　王盛茂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儿子的劝说下，江麓加速了战车的生产进度。因为第一批战车卖出去了，银行有了信心，又给了不少贷款。恰好补充了资金流，得以应对清理三角债的工作。否则，不要说利用清理三角债的机会买便宜货，说不对江麓自己的车都要被拉去抵债。

　　坐在王盛茂身边的曾主任有点小担心。因为王诺岳是他推荐给科大的，现在要反悔，不知道科大的招生老师会不会有意见，会不会影响新的推荐。他捏了捏手中的档案袋，里面装着夏薇薇的资料。

　　坐在前排的王诺岳有点尴尬，因为当初曾主任问他，需要哪个大学的推荐的时候，他选择了华国科大，现在却要反悔。但心中又带有一些期盼。梦境中，并没有这么一出戏。因为他没反悔，为了避嫌，招生老师也没要求面谈。招生老师会是谁呢？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因为科大不同的系的老师，负责不同省份的招生。湘省，就是近代物理系负责的省份。

　　三个人都在想着心事，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幸好星城和潭城离得近，桑塔纳在一个多小时后就开到了地方，一家普通的宾馆，这是科大招生老师住的地方。他们约好的见面地点，就是这家宾馆的餐厅。

　　在前台问了问，曾主任就带着王诺岳父子走进了一个小包间。一开门，王诺岳就看见了两个人，两个“熟人”。一个四十来岁，圆圆的脸，满脸笑容的女老师，一个是二十来岁，身材消瘦，下巴尖尖的年轻人。

　　鹿处长，杜院士，王诺岳心中嚎叫了一声。当然，现在鹿处长还不是科大学生处的处长，而是近代物理系的老师和团支书。杜院士也不是院士，而是一个刚毕业留校的年轻老师。

　　王诺岳紧急的拉了一下自己老爸的手。王盛茂看了他一眼，发现王诺岳的眼睛向门外连瞟了几眼。他读懂了儿子的意思：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鹿老师。你好。这位老师是？”看起来曾主任和鹿老师是认识的。

　　“曾主任。这是杜老师，是今年才加入我们系的。杜老师，这是一中的曾主任。”鹿老师做了一个相互介绍。

　　“杜老师，你好，你好。”曾主任热情的和杜老师握手。

　　“曾主任，你好。”杜老师并不习惯这种热情的问候方式。

　　“这是王诺岳，和他爸，王总会计师。”曾主任把王诺岳和王盛茂介绍给科大的两位老师。

　　鹿老师有热情的和王盛茂握了握手，说道：“幸会，幸会。”

　　王盛茂面带愧色，说道：“幸会，幸会。”

　　然后又对杜老师称赞道：“杜老师这么年轻就是大学老师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王诺岳心中想到，过二十年，你才知道什么叫年轻有为。

　　“王诺岳是吧，你好。”鹿老师又和王诺岳说道。

　　“鹿老师好，杜老师好。”王诺岳向他们问好。

　　这时，开车的司机小周，把一个袋子放在了门口边，就离开了。

　　大家互相认识以后，王盛茂说道：“对不起，鹿老师，杜老师。上车前喝多了水，要先去上个厕所。诺岳，你要不要去？”

　　“我也去。”王诺岳马上答道。

　　父子俩就一起离开了包厢，去找厕所。

　　出门以后，王盛茂带着王诺岳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直接说道：“又什么事？你要再改主意，小心你的皮！”这一刻，他湘省人性格中火爆的性格冒出来了。

　　“不是，不是。没改主意。”王诺岳急忙说道。一旦王盛茂说了打人，那就是真的打人。他可不想挨打。

　　“那是什么事，要这个时候讲。”看到儿子不是又改主意，王盛茂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三心二意的人。

　　“你注意到今天那个杜老师吗？”王诺岳问道。

　　“杜老师怎么了？”王盛茂问道。

　　在心里筹措了一下言辞，王诺岳说道：“以杜老师的年纪，应该是在一边工作，一边读研究生。”王诺岳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当推论说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能在科大留校，这个杜老师显然很厉害。读研究生不是很正常吗。”

　　“我想他也是很厉害的。”王诺岳顺着王盛茂的话往下说。

　　“可现在国家的经费很紧张。大学的经费也不够。杜老师的研究生经费也不见得够。”王诺岳说道。

　　现在，高校改革才刚刚开始。学校的经费大部分靠拨款，日子都过得很紧。而以王诺岳的了解，科大要培养一个研究生，平均投入大概要三万元。以杜院士的聪明，本科之后，时隔七年才拿到硕士学位，只怕大部分的原因还是经费。没钱就没法做实验，没实验就没论文，没论文就没学位，没论文和学位就没职称。

　　“你有什么想法？”王盛茂知道自己儿子不会无的放矢。

　　“我恰巧知道近代物理系开发的一个东西，江麓应该用得上。你买一套吧。”王诺岳说道。

　　“什么东西？”江麓和一些大学也有交流，尤其是兵器工业部下面的几所高校。因此，这种操作对王盛茂来说，并不陌生。

　　王诺岳知道，现在的杜（未来）院士，还在电子学一个教授的实验室里厮混。他们实验室赚钱的东西就是新开发的微机控制二极管大屏（广告屏）。

　　“微机控制二极管广告屏。就是那种你在看美国电视，时代广场上的那种广告牌。可以让图像和文字滚动，变色等等。”王诺岳简单的介绍道。

　　“我们可以把他竖在厂门口上面，就是每次领导来视察，挂横幅的地方。比起单纯的欢迎横幅，我觉得领导们会喜欢能不断更换标语，还能显示领导头像，语录的大屏。”因为江麓卖的东西并不适合在大街上打广告，所以王诺岳想出了这么一个场景，来说服自己老爸。

　　“江麓每年都要接待好几波领导或者参观团。这是一次性投资，平摊到几年的接待费中，也没多少。”王诺岳继续说道。

　　“多少钱？”王盛茂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按屏幕尺寸算，三万起步。五万块的大概一平米，八万块的能有两平米。”王诺岳说道。

　　王盛茂心里计算了一下，觉得价钱还可以接受，于是对王诺岳说道：“这种假公济私的事，可一而不可再。你确定要用在科大，而不是交大？”

　　“我确定。”王诺岳心想，高考以后，我自己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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