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原来如此

　　第二天一早，王诺岳喝完一大杯咖啡，顶着两个淡淡的熊猫眼出门了。一宿没睡的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通勤车上，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当他下车的时候，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又是精力旺盛的样子。

　　当他来到实验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他和系主任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实验室里已经有好几个学生。他笑着和几个认识的学长兼雇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经过敞开的门，进了李教授的办公室。

　　看到李教授正在工作，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老师，我来了。”

　　李教授抬起头，看见他的黑眼圈，不禁笑着问：“又熬夜了？”

　　“熬了一晚。”王诺岳轻松地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脑袋：“系主任召见，总要准备一下吧。”

　　昨天，当他问交大和软件所竞争的项目时，郭世明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是惠普公司的项目。为了见系主任的时候不露怯，他把最近的报纸杂志都翻出来，然后把惠普有关的消息都看了一遍，还上网逛了两个多小时的BBS，既有惠普的官方BBS，也有相关的技术论坛，了解了惠普的新动态。

　　“还是年轻好啊。”李教授感叹了一句。然后指着热水瓶说，“要喝茶自己倒。”

　　王诺岳过去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早上喝了一大杯咖啡，现在他有点渴。

　　李教授等王诺岳端着水，坐到自己对面，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昨天郭世明把事情和你说了？”

　　王诺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事情来历都交代清楚了，但具体是什么项目，他也不清楚。”

　　李教授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王诺岳识趣地走过去把它关上。

　　“这个项目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编程工作，但重要的是，这是华国惠普会派十几个人去花旗工作两年。”李教授轻轻地说道。

　　出国工作两年，王诺岳一下子明白了系主任动心的原因。

　　现在不是二十多年后，出国游和国内游一样方便，有时甚至比国内游还省钱。现在出国是一件大事，也是有利可图的事情。短期出国的人，会带回一些国内比较稀罕的电器和商品。长期出国的人员，只要节省一点开销，一年能攒五六年的薪水。对大学的老师来说，出国更是名利双收的事：在国外的研究机构呆上一两年，发表几篇论文，回国评职称，加工资都有优势。

　　和许多大学一样，交大的出国指标也是一种重要的奖励。现在一下子有十几个出国指标，还不用学校出钱，难怪系主任动心了。

　　看到王诺岳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教授也不催他，等着他回过神来，才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软件所和复旦还有联系吗？”

　　“应该没有了。”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研究成果？”

　　“没听说过。”

　　“我有一点想法了，但做不做得到，要看老师你啦。”王诺岳对李教授笑着说道。

　　听了这句话，李教授大感兴趣，身子都向前倾了一些，“喔，有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相比软件所，我们的优势应该是研究能力。只要你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偏向我们。”王诺岳笑着说道。

　　然后他回忆了一遍昨晚看到的资料，开始说道：“惠普的产品线很多，我昨晚看了一下，他们很快要推出一种新的扫描仪，相比现在市场上8位256色的彩色扫描仪，它的色彩是24位的真彩色。根据惠普发布的消息，扫描仪的光学分辨率应该是400DPI（Dot  per  Inch，每英寸400个点），然后会使用软件插值功能，把插值分辨率提高到了800DPI。”

　　插值分辨率又称最大分辨率或增强分辨率，是利用软件技术在硬件产生的像点之间插入更多的像点而获得的较高的分辨率。软件插值技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使扫描图像的质量得到提高。

　　王诺岳的想法也很简单，现在，使用真彩色的设备还很少，连带着研究彩色图像处理的人还很少。可是几年后，几乎各种设备都开始用真彩色，研究它的人也多了起来，算法也跟着丰富起来。那么，作为第一种真彩色的扫描仪，它的软件算法肯定有改进余地。而他恰好知道一些零星的改进方法，这是梦中研究面部识别技术时附带的收获。虽然只是简单的，不成体系的知识，但他相信钻研了图像技术十几年的李教授可以利用它们。

　　果不期然，当他在努力组织语言，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的时候，李教授已经拿起了纸和笔，开始记录这些内容，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个产生平滑线条的方法不错。”

　　“这种消除锯齿的方法有用。”

　　“这种方法恐怕只有学术价值。”

　　当王诺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完之后，李教授还沉侵在里面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就这些？”

　　“我就知道这么多东西。但把这些知识真的运用起来，把惠普呼吁住，还要依靠老师您了。”王诺岳笑着说道。

　　“哼，等会见到系主任严肃一点。”李教授不满地说道。

　　*

　　跟着李教授，王诺岳第二次走进了系主任的办公室。系主任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但非常明亮，除了书桌书架，还有两盆高大的绿树盆栽。

　　“老沈，我们来了。”李教授语言中透露着一些兴奋。

　　沈主任放下手中的报告，摘下阅读眼镜。没有理会李教授，而是对王诺岳笑着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大学生活怎么样，还习惯了吗。”

　　王诺岳在心里把食堂、澡堂、宿舍排除后，觉得学校还很不错，于是笑着回答：“学校很好，我生活也很习惯。”

　　沈主任笑了笑，带着他们到了拐角沙发的地方，李教授和王诺岳在长的一边坐下，自己在短的一头坐下。

　　“听说你很能折腾。来计算机系不到一年，折腾出不少东西？”沈主任的口气象批评，也象表扬。

　　“什么叫折腾。你让其他人折腾一下给我看看。”王诺岳还没开口，李教授先说话了，“我们计算机系，讲究的就是理论联系实际。他这是实践活动。”

　　“哈哈，说错了，不是折腾，是实践。”沈主任笑了，开始和王诺岳聊一些学习生活上的问题。

　　“喂，老沈，闲话以后再说。”李教授忍不住了，直接说道：“王诺岳有个想法，我给你说说，你看行不行。”

　　“你说吧。”沈主任往沙发上一靠，开始倾听李教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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