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夸奖


  到生日宴会的时候,至少能熟练演奏巴赫的。

  苏剪瞳蹙起秀眉:我考虑一下……

  我马上奏给你听!郎怀瑜说着真要动手去找小提琴,在郎源这样的地方,找点乐器还真不难。

  好吧,我答应你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了,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练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郎怀瑜很大气地说,勾起了小手指……稚嫩马上显露无疑。

  苏剪瞳和他的手指勾住,说:现在该怎么办呢?从哪一步开始?

  要怎样办好生日宴,她也是两眼一抓瞎,没有个头绪,她抓着头发:是不是先拟一个名单,看看邀请哪些人?你奶奶,爸爸……

  还有爷爷。郎怀瑜补充。

  苏剪瞳记下了,你妈妈,你二叔、三叔……

  郎怀瑜打断她,声音低沉地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要是真的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该多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苏剪瞳呆了一呆,难怪她常常见到郎天白,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徐瑜心。她颇伤感地说:我也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不过她们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过得很开心,不是吗?而且你还有爱你的爸爸、叔叔,爷爷奶奶,我还有爱我的外婆,我们要振作一点,不能做这幅苦相给他们看到!

  那你爸爸呢?郎怀瑜问。

  苏剪瞳抓着头发,直起腰望着远处:去很远的地方了……不过就算他不离开,我也离他很远。这样的距离,人为拉不近。有时候有些人隔得很近,却像是远隔了重洋……你没办法估算你们之间到底有多远的距离,但是那距离就摆在你眼前,横亘着,让你们触不到彼此……

  郎怀瑜老气横秋地抬高身体,拍了拍苏剪瞳的肩膀,和我一样一样的。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亲切,缘分在这里,甩也甩不开。

  苏剪瞳满头黑线,不知道他和郎天白之间有什么矛盾,这个岁数的小孩子,无非也就是提早进了叛逆期吧?

  对了,苏剪瞳,下午你和郎怀瑜怎么安排的?郎暮言吃饱喝足走出来,那一脸的舒服神态,气得半饥半饱的苏剪瞳想挠他两下。

  先去买衣服。要给小萱买一条裙子,我要给她一个惊喜。郎怀瑜坦然地告诉郎暮言。

  看来连郎暮言也知道这个小萱的事情,这样对待自己八岁的侄儿真的没有问题么?

  好。我去取车。

  苏剪瞳白了他一眼,看着郎怀瑜:你三叔……他也要去?

  奶奶说了,三叔全程陪同。怎么了,每年我的生日都是这样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那么金贵的身份去当车夫会不会显得我们太失礼了点?关键是,有他同行,苏剪瞳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他啊。

  拜托,我才是主角,你更该顾虑的是我的感受。你就当他是车夫好了啊。郎怀瑜简直理所当然得很,平时他对我又严肃又凶狠,每年我生日这几天,才难得有机会可以欺负他,难道我白白放掉机会吗?

  你真是你们家的金宝贝,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那是当然。郎怀瑜微微抿唇笑起来,他还在换牙的年龄,作为一个具有强烈自尊心的男人--咳,准男人,客观环境不允许他做出大笑的动作。

  有郎暮言陪同,真是十分不自在。苏剪瞳不晓得为什么,他跟在她后面,就像有一座大山一样的压迫感,让她无法自由自在的思考问题。而且,她真的很饿,最近运动量大,吃多少都有填不饱肚子的饥饿感。

  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商场闲逛时,看到遥远一楼的烤肠点,似乎能闻到香味一般,她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想吃,想吃!想吃烤得九分熟加辣椒的,喝一杯冰可乐,可是林川一直叮嘱她少吃辣椒和生冷食物,保护嗓子,她只好咽了一口口水。喉头间隐隐的干呕有时候会变得明显,她不敢拿自己的嗓子开玩笑。

  小妞,你在想什么呢?喂!郎怀瑜的喊声打断了苏剪瞳对食物的满满向往,这件好不好看?

  。但是郎怀瑜他忘记了,小萱再怎样又气质,在他心目中再怎样有上千个褒义词形容都不够,但是归根结底她也只有十二岁啊。

  苏剪瞳摇头说:你可以买下来,过几年送给她穿。

  什么啊?这是送给你的。三叔刚才说了,商场内找不到合适的,介绍一个设计师专门给小萱做裙子,我们看中这条,选给你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有裙子穿。她偷眼瞥了一下价签,我的裙子也很适合参加晚宴啊生日宴啊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郎暮言毫不在意她说什么,扭头对导购小姐说:麻烦,拿一条小号给这位小姐试。

  苏剪瞳不停的拒绝,导购小姐已经笑眯眯的送裙子过来了。苏剪瞳只得去试衣间换了裙子出来。

  这条裙子和刚才苏剪瞳描述的一样,高雅成熟中透着俏皮,又不失性感魅惑,尤其是她肤色雪白,五官立体,神色灵动,走出来的时候,像精灵一样的吸引人。只是裙子有点短,她不停往下拉裙摆,拉了下面,上面又遮不住,干脆抱着胸不自信的问:会好看吗?

  你又不是主角,过得去就行了。郎暮言给出了中肯的评价,目光可疑地锁定她凸起的小腹。苏剪瞳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移往下移,看到往日平坦的小腹因为这段时间的大吃大喝变得凸了出来,这条裙子收腰的设计大打折扣,失去了甜美的灵动,多了臃肿不堪……

  她真是十足十地赶到了丢脸……真是又挫败又懊恼。

  郎暮言面色不愉地看着她红唇,淡淡地说:要想红,就得管住自己的嘴。不是谁都能像二哥一样,吃下整个世界也能保持让整个世界艳羡的体形。

  我不买这一条就是了……也只是最近多吃了这么一点点,怎么能这么不公平,把肉全部长在了小腹上。苏剪瞳很沮丧。

  郎怀瑜不忍心地说:找人改一下腰的部分吧?或者换一个大一号的?

  郎暮言大步退后,审视了苏剪瞳一遍,对导购说:拿一条去年出的lmur先生手工制的限量版腰带过来。

  不一会儿腰带送过来,银色的腰带做工精致优良,闪动着高雅低调的光芒,最中间,还镶嵌着一排钻石。郎暮言上前将它围在苏剪瞳腰上,别成了松松的样式。

  整条裙子因为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又恢复了它本有的魅力和活力,更加透着一种让人心动的慵懒风情。苏剪瞳在镜子面前一站,镜子中高雅性感的形象让她忍不住微微咂舌。

  要是剧组的造型师有你一半的本事,绝对能红了整个剧!她在镜子前转身,快乐地旋转看着里面美好得不真实的自己。

  这算是夸奖?

  苏剪瞳大力点头:绝对是夸奖。你是学服装设计的吗?

  郎暮言不作声。郎怀瑜偷偷地靠过去,磨着牙说:他是女人看多了,养出来的习惯。

  苏剪瞳感同身受,她不是没见过他身边众多的女人,附和说:也是。他这个样子,我猜不是经济管理出身,就是什么商业院出来的,跟美学根本不搭界。

  还真不是啊。郎怀瑜马上为三叔平反,满脸骄傲的神情,他是学音乐出身的,主修小提琴。曾经还获得过帕格尼尼奖和西贝柳斯奖呢。只是有些日子没有见他碰过小提琴了……

  咦??!!苏剪瞳总觉得郎怀瑜的话里,有什么东西很耳熟。可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细细思索,眼前晃过一对熟悉的身影,是刘文杰和林雪兰。他们举止亲密,林雪兰还不断偏头去清刘文杰,苏剪瞳这一下是看清楚了,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关系那么简单……

  她脑子轰然一声就大了,冲出来跟过去,两个人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她眼前。苏剪瞳快步跟着过去,满商场的寻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要寻找什么。心里就是非常不舒服……如果说其他男人身边围绕着成群的女人她还可以勉强接受的话,那么刘文杰有妻子有女儿,这样做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的妻子还是景杨。苏剪瞳觉得自己做不到坐视不理,但是追过去能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很茫然地在商场里奔走……

  郎暮言和郎怀瑜追出来的时候,她走出去了好远。郎暮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喂,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苏剪瞳懊恼地回复了一句。

  因为她的失神落魄,下午的购物计划不得不推后。郎暮言送郎怀瑜回去后,见苏剪瞳心不在焉地握着手机,郎暮言揶揄了一句:这是郎怀瑜的生日宴,就顾着给你买东西了。

  对不起。我想打个电话。

  郎暮言见她难得地情绪低落,闭口不言。苏剪瞳拨通了景杨的电话,期期艾艾地喂了一声,景杨问:瞳瞳,有什么事情吗?

  宝贝还在那边哭闹个不停,景杨一手抓着尿片一手拿着电话,到底怎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想问问宝宝好不好。苏剪瞳赶紧挂断了电话。

  她凭什么,去随便说人是非,影响别人家庭的判断力呢?何况,刘文杰和林雪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不清楚呢。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只是苏剪瞳无法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怎么了?

  苏剪瞳闷闷地答道:没什么。你说,一份经历过重重考验的感情,终于经历无数多的困难修成了正果后,是不是就永远后顾无忧了?

  像每个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生活永远都是最复杂的,就算给你一本生活百科指南,面对生活的时候,也还会有新的情况发生,逼得你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至少也不该轻易被外界诱惑,被另外的困难打倒吧?

  生活在改变,每个人也是,不该轻易苛求。

  苏剪瞳气闷:那男人天生就能随随便便心里装着无数个女人,还一本正经在外面维持好男人的形象吗?

  男人喜欢猎奇不假,也有认真负责的。你是打算一竿子全部打死吗?郎暮言凝视着她发怒的脸,她气得脸颊通红,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你在气什么?

  比如说有一个男人,他的妻子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一穷二白不名一文的他,他妻子怀孕生小孩的时候,他在外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这样的情况难道不让人气愤吗?女人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他完全不珍惜不知足,这样也是应该的吗?这样也不能轻易苛求吗?

  郎暮言挑眉看着她,你是说,景杨的老公出轨了?

  才不是。你你你别乱猜。苏剪瞳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她什么都没说,他立刻就猜出来了,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

  你身边符合你刚才所说那些条件的人,采用排除法,只有景杨一个人条件全中。

  苏剪瞳紧张得话都说不全了,谁谁谁谁说的?我我我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啊,你你你别乱说。人家的感情好得很。我我只是看到这个社会的某些现象,有感而发的。你你不要到处乱宣扬。

  或者说,你的生活圈子比我所知的,还要宽泛得多?

  当然。你不要乱猜。苏剪瞳扭头看窗外。说谎话的时候,免不了要面红心跳。

  你关心她,大可以自己亲自求证。又何必胡乱瞎猜?

  苏剪瞳声如蚊蚋:我真希望那些是我的错觉。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换做我……换做我,唉,我宁愿不知道真相,反而没有那么痛苦。男人的心到底能有多大,才能装下那么多段感情……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将她吓了一大跳,景杨关切地问:瞳瞳,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支支吾吾的?

  没有啊,没有啊,我好得很。

  你要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别自己扛着。就算我帮不上忙,人多也可以多拿点主意。景杨永远是这样温温柔柔和蔼大方的样子。

  嗯,我知道的。我有事情会给你打电话。苏剪瞳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地砸在车里,小兽一样暴躁不安。

  郎暮言顺手揉着她满头柔软馨香的发丝,苏剪瞳抬起眸子可怜兮兮地说:你猜得没错,是景杨。我看到刘文杰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动作和神态完全是热恋的样子,不止一次。啊,那个女孩子和我住一栋楼,我还记得外婆问我杨姐姐他们是不是搬过来和我们做邻居了,因为她在楼梯里看到了刘文杰……杨姐姐那么好,他们的感情走到现在不容易。偏偏让我发现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啊?

  老实说,处理这样的事情,你选择询问一个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男人,一般来说得不到有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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