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系统再见

森由罗并不能十分确信系统会因为她的威胁而自杀，说到底，她甚至不知道‘系统’这种东西有没有死亡的概念。

    但她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森由罗并不反感系统任务，别说她颇有好感、愿意主动去救济的松田阵平，就说另外几人，因为森由罗本身对红方人士并不像组织其他成员那么排斥的原因，救济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让森由罗无法忍受的是系统本身。

    在成功救济松田阵平之前，因为漫画中提供的APTX4869的药物信息和几个卧底的身份，系统对森由罗来说还算有利用价值，但在看到上次更新的漫画后，森由罗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在她的插手下，未来必定不会如同漫画中那样发展。

    系统能够提供的信息价值大幅度下降，打破了森由罗最后一丝纠结。

    ——她要摆脱这个警校组救济系统。

    波本皮笑肉不笑道：“叛徒本来就是马德拉大人发现的，处理权理所当然在马德拉大人手上，她想把人留下来当试验品，算不上包庇吧？”

    莱伊瞟了波本一眼。

    手术室中，所有研究员已经停止了动作，看着站在手术台边似乎在发呆的森由罗。

    森由罗对此心知肚明。

    森由罗波澜不惊道：「我毕竟是熬过了组织审讯的人，有这种能力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吧？」

    但系统则完全不同了，即使它当年在审讯中对森由罗的精神状况起到了再大作用，但绑定关系和无孔不入的窥伺让森由罗如鲠在喉，无法安寝，相比之下，那丝感激就被对比的毫无存在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他十分确定，波本在这之前最多只在游轮任务中见识过森由罗用药的能力，如今这么快就能猜到森由罗真实的身份，真是相当敏锐。

    系统没有说话。

    组织的药物审讯完全不以人的意志和想法为转移，想要控制自己说出口的内容，就必需要能控制自己在想些什么。

    森由罗其实早就想摆脱系统，但排在救济名单前两位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和组织毫无交集，又是在职警察，森由罗在不能给出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借用组织的力量控制这两位警校组成员作为人质，直到现在诸伏景光暴露，落在组织控制的、甚至是森由罗直接控制的研究员手里，她才终于找到机会揭开一直以来顺从于救济任务的假面，向系统亮出的雪亮的尖刀。

    在这个角度看，她其实也挺喜欢系统的。森由罗想，她也明白这种为了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坚持。

    出于保密的原因，这位自称是阿曼尼亚克的朗姆下属没有带太多手下，他朝两瓶威士忌转达了朗姆的命令之后，直接忽视了他们，带着人就往手术室里冲。

    她之前说的确实是真话，四年前她能从组织的审讯中全身而退，给她帮助最大的第一就是带来漫画的系统，第二才是松田阵平。

    「宿主，」系统检测到森由罗的想法，它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它想起之前森由罗对它读取她思维的排斥情绪，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接着说下去，最后只是语气轻快地道别：「我走啦。」

    它从不知道，森由罗原来一直是这么想的。明明她完全寄托于森由罗的精神中，应该能读到她心中的每一丝想法才对。

    「……」系统讷讷道：「我、我不知道。」

    「对不起。」系统说，「虽然你可能很讨厌我，可我还是想要你救他。」

    一一四.四一.六五.二一

    森由罗的精神末梢里传来了些微遗留的情绪，却没有得到往常一样的回答。

    「我会救下苏格兰的。」森由罗说：「系统，谢谢你。」

    没有人出声催促，在场的研究员无一不是在组织中有过多年人体实验经验，对生命已经失去敬畏之心的纯黑人士，对他们来说，和手术刀下这个男人的死活相比，遵从上司马德拉的命令更加重要。

    它知道森由罗能做到这些，但那是在组织的审讯中，为了活下来不得已逼迫自己采用的手段。系统不知道自己对于森由罗来说，竟然是和组织的吐真剂差不多的东西。

    这是她敢于如此威胁系统的最大底气，虽然系统对于救济警校组之外、森由罗参与的黑方事务多有回避，但四年时间，足够她了解这个有点傻、但某种程度上相当好懂的系统了。

    系统已经离开了。

    然而不论表面表现如何，在场两人都是希望苏格兰能够活下来的，当即一左一右拦住了阿曼尼亚克。

    森由罗抬手，按掉一旁不住报警的仪器：“是之前那支药剂的原因，他现在的体征数据已经不能用一般人的数值参考，这种异常不会危及他的生命。”

    但松田阵平虽然是正经警察，多次想要将她逮捕归案，但森由罗其实明白，他能够对自己造成的威胁微乎其微——即使森由罗真的失手被抓进警视厅，也完全有方法全身而退。

    一旁监测机器上的数据很快掉到了危险值的边缘，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然而这群有能力挽救诸伏景光生命的人却对此置若罔闻。

    这让系统有一点难过，它知道森由罗是黑方真酒，不是什么好人，但森由罗的控诉仍然让它有一些内疚。

    它是真的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而森由罗还在等待系统的决定。

    这一点点愁绪转瞬即逝，系统很快把思绪转移到身体状况已经在危险边缘的诸伏景光身上。

    景光的状况已经无法继续拖下去了……它必须要救济景光。

    森由罗朝对面等着她命令的研究员扬了扬下巴：“继续。”

-

    手术室内的移植继续进行了下去，外面，莱伊、波本和朗姆派来的另一位组织成员之间却剑拔弩张。

    毕竟它就是为此而存在的，除了救下诸伏景光，系统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阿曼尼亚克冷笑一声，根本没把眼前两瓶刚获得代号半年多的威士忌放在眼里，当即拔枪对准了波本的脑门：“马德拉一个研究员，还想违反朗姆大人的命令吗？”

      第二更晚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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