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望
季卿晏看过去，伊桑在大家的簇拥下脱掉了花衬衫和背心，正与当地的一名男子比较起各自的身材。他慢条斯理的搭起二郎腿，手指在酒杯边缘滑动，再次转头看着纪清荔，她的瞳孔在灯光下明亮不少，也因为酒精的作用迷离不少。
但她的眼里始终不存在任何欲望。
是轻松，是开心。
伊桑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肉体在落进她眼底时竟激不起丝毫的情欲。
纪清荔在吧台内鼓捣着瓶瓶罐罐，随意抬眸扫了他一眼，那一闪而过的惊艳瞬间被她压下，仅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望向了人群中被上下其手的伊桑。
而季卿晏身上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因三杯酒后的醉意很自然的渲染上了一层魅惑旖旎的情欲。
……
“诶诶诶，有街头歌手。”老于说完，从大家身边飞速掠过去。
伊桑的那股兴奋劲完全压制不住了，他的话头打开后一直叨叨个不停，从酒吧出来后就一直在季卿晏耳边不停念叨着自己的开心和振奋。
他说，我们在这定居吧？
他不回话，只是瞥了他一眼。
他说，你考虑考虑啊。
“……”
“老于要做什么？”伊桑得不到回答便转头问停住脚步纪清荔。
纪清荔哑笑，“认错。”
三人走近，老于已经从男孩手里接过吉他，把手机掏出来丢给伊桑，又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纪清荔过来。
“帮我录个视频！”老于对伊桑说完转头瞪了纪清荔一眼。
林雾在收到她发的视频后，转发给了老于，并威胁他，再敢喝多搞事出名，他们马上分居，没有五万字的检讨她绝不原谅。
老于秉持着爱老婆就能做任何事的精神，从出酒吧就在盘算怎么哄林雾开心。
纪清荔憋着笑，乖乖走到他身边，抱起手鼓坐下，敲击两下试了试手感。
“这次唱哪首歌给嫂子赔罪？”
“月半弯。”
“唱歌？赔罪？”伊桑不解。
“你录好你的！开始了吗？”
状况外的伊桑抬起手机对准他们，手指在屏幕轻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老于年轻的时候就是靠弹的一手好吉他才追到老婆的。
琴弦波动，配合着纪清荔手鼓的节奏，歌声娓娓道来。
“昨夜的南风轻轻
新月弯弯
有人徘徊
深夜愁绪驱不散。”
午夜的街边，很多店铺都打了烊，行人寥寥无几，他们在几盏稀疏的灯光下伫立，吉他声轻快悦耳，手鼓声阵阵击打着心脏。
“总是……
忘不了她深情款款
为她编织密密的情网
千缕万缕地情丝
割也割不断。”
老于对着镜头，眼里的爱满到快要溢了出来，迷离的眼神里都是火花，他毫不避讳的诉说着对爱人的欲望，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贪。
他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的把爱人揉碎进自己的身体。
大脑要侵占着她，灵魂要与之共舞。
一曲完。
老于垂眸轻笑，再抬眸对着镜头说，“老婆，我爱你。”
许是那低沉的告白过于撩人，纪清荔看向他时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和欣喜。
季卿晏双手环胸，挺拔的身体背靠在对面的墙上，目光投射过去，有趣的打量着在纪清荔身上捕捉到的第二种神色。
而他这时才明白，伊桑为什么要执意来云廊，因为这里说停就停，想唱就唱，要喝就喝，也明白了为什么纪清荔对他西装革履会感到意外。
这里没有让人紧张的工作，没有朝九晚五的作息，所有的一切不用去考虑后果，完全靠着自己的随心所欲任其发展。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闲散，充满了情调，让人忍不住想沉浸其中，却又不敢沉溺在里面，因为怕自己从这美好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就会变成这个世界上的一缕轻烟，飘渺得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消失。
此刻的闲散让人忘了负罪感是什么，只记得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愉悦。
还要，想要更多的愉悦。
心口泛起异样的感觉，旁人的浪漫勾起了他内心从未有过的期望。
……
“我明知道你走的太早
还要为你帮他买对车票
有谁知道我的神魂颠倒
至少值得你背着我偷笑”
纪清荔忍无可忍，终于伸手从冰桶里抓了一手的冰直接砸向从进门就开始调侃她的酒吧老板。
这家小酒馆是清吧类型，音乐是慵懒驰缓的沙发音乐，老板是少数民族，姓江，名江。海归回来后就到了这定居，开了家小酒馆，每天不按时开门营业，更不按时下班。
因为店里的吃食比较出名，经常被客人打电话催促开门。
纪清荔点了些小吃，老于和江江用当地方言打趣着纪清荔的感情经历，时不时还往她伤口上撒点辣椒粉。伊桑去了厕所，季卿晏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用手机拍了张酒馆的照片。
“说真的，送前任出家，估计只有你一个。”
“你再说！”
纪清荔来了脾气，指着江江，作势还要伸手抓冰，季卿晏垂眸看着手机，但却不动声色的把冰桶挪开，江江抱拳，切换到普通话，“谢谢兄弟！”
“……”
季卿晏点头，转而对纪清荔说：“太冰了，别碰了。”
老于低声一笑，把调好的酒推过去。
“纪清荔这两年脾气算好了，以前我们调侃她，她都是直接上手打的。”
“噢，对了，她练少林武功的。”老于又补充道。
“……”纪清荔怒道：“你有病？你才练少林武功。”
“你那可不是少林武功吗？”江江插话。
老于捧腹大笑，“你那时候送前任出家，不是还在寺里待了半个月才下山的吗，你别说你那半个月里全吃斋念佛了，还有，上一次你把夜袭你的男人打进医院的是怎么解释的？”
“他活该。”
“问的是你怎么把人打进医院的！”老于看着季卿晏，指着纪清荔，“你敢信吗？她这身板，把一米八几的大汉打进医院住了三个月！”
纪清荔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起身往厕所去。
“瞧，又不愿意聊了。”老于大笑。
季卿晏看着她的背影问道：“送前任出家？”
“对，她亲手把她前任送出家了！”江江打趣，“这事可不多见啊。”
“经历丰富。”季卿晏评价。
江江转身去了后厨，老于切了一片柠檬放到纪清荔的酒杯里，他多精的一人啊，季卿晏刚没说什么，但给出这样的评价，他也明了刚才关于纪清荔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只有伊桑一人是局外的。
“不丰富，她是一个对感情毫无欲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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