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物是人非
顾海刚走不远，就接到一个熟人电话。印象中，在猪朋狗友里面，他算是比较靠谱的人，起码给顾海的印象不坏。
但这个时候来电，不会也想关小枫那样，前来奚落几句的吧？先听听吧！于是，他摁了接听键。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急道：“海哥，文仔呀！你家的事，我也刚刚得知，现在手头也紧，刚刚转了五万过去，先用着……”
其实，关小枫在之前得到铜镜之后，就把顾海的事传遍朋友圈。圈子里，绝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像徐文这样的极少。
顾海听了，心中一暖。这些年交的朋友，总算都不是狼心狗肺之辈。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其实已经知足。
“谢啦！”顾海听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海哥，你这话说得，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我相信，海哥肯定能东山再起的，还差钱的话，下个月我跟我老妈要点。”
果然是落难见真情！谁对你好，这个时候一目了然。
挂了电话之后，顾海收到到账信息，正要转回去，可想了想，还是收下。这是别人给的一番情义，他得接受。
如果徐文家里不宽裕，他不会收下这笔钱。可顾海清楚，徐文家确实不缺这么几万块，那么收下无妨。
别人给的好，以后加倍还回去。
至于徐文提到关小枫将他的落难事曝光朋友圈，顾海压根没在意，那人的尿性，顾海会不知道？也正好，借那家伙的手，让他看看谁是妖怪，谁是朋友。
顾海路过以前自己的古玩店，此时里面已经装修完毕，风格大变，连招牌都换了一块，叫集古轩。
店里头，一位老人望出来，和顾海对视。
或许是看到了顾海手上的物件，以为顾海是拿东西上门售卖的，老人走出来，笑道：“小哥，要转手物件？新店刚开张，有宝物不妨拿进来，让老头我开开眼界。”
“你是这个店的老板？”顾海问道。
老人笑着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顾海手中的物件，一本书，还有一尊雕件。
旧书这么看，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凭借他的经验，应该是一本真的古籍，而不是故意做旧的物品。
另外，就是顾海手中另外一件物品，才是他最看重的。
没看走眼的话，应该是寿山石雕件，而且有点意思。一个雕件有非常明显的两个人雕琢风格，上面人物部分十分精湛，下方坐骑部分比较粗糙。
他没猜错的话，这可能是一件师徒合作的作品。师傅将上面人物部分雕琢出来，下方坐骑部分则是徒弟代劳。
不得不说，这老者有点厉害，都还没上手，就猜得七七八八，比起前面那位看了半天的贾盛春牛掰多了。
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件师徒一起完成的作品。雕琢师傅才把人物部分雕琢出来，就发生了意外，一命呜呼，技术还不是很精湛的徒弟进行续雕。
因此，才会有这样的雕件问世，误导了很多的古玩爱好者。
别看方聚德六七十岁高龄，但没有老眼昏花，相反眼睛比年轻人还好使，基本上能确认顾海手上那雕件是真货。
看到宝物，能捡便宜，岂能放弃？
虽然那寿山石的材料不是极品的田黄石，但从透明度、纹路等方面来看，这也算是一块上等的寿山石。
雕工的话，下方坐骑部分，确实严重影响整体的美观，对这尊雕件的价值大打折扣。
可即便如此，它依旧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寿山石雕件。
见老人点头，顾海又朝里面看了眼，已经是物是人非，没必要再留恋了。
“那么，告辞！”
说完，顾海转身离开，老头还想从他手里捡便宜，真是有点做白日梦了。
呃！
方聚德愣了愣，就这么走了？宝物不卖了？怎么回事？
他有点懵逼，看样子，这年轻人得知他是这店的老板，顿时态度不怎么又好了呀！
方聚德还在发怔，附近的一个人忍不住多嘴，解释：“方老板，你这店，以前就是刚才那年轻人的家产，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好吧！这么一说，方聚德立即恍然大悟。
他说呢！都没有见过那小伙子，怎么会有不良印象？感情问题出在这。也难怪，刚才看到小伙子往里面看了好多眼，估计心里还有点留恋吧？
“多谢陈老板解惑。”方聚德朝附近的店老板拱手致谢。
“客气！以后都是邻居，还是同行，多交流。”另外一个店的中年人回礼道。
方聚德带着可惜的表情返回店里，至于什么同情，肯定是没有的。这个世界，悲剧天天都在上演，能同情几个人？
这家店的前后故事，他也有所了解。应该就是刚才那小伙子的爷爷被人下了套，最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在他们古玩这一行，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能同情谁？
他只是可惜，那件宝物没有得到。方聚德感觉那雕件很可能是老人生前留下来的，现在那小伙子缺钱花，只能拿出来转让。
寿山石的种类繁多，色彩斑斓，不同的石种从外形、色泽至肌理，都有其独特之处。虽然上好佳品和粗劣下品之间有天壤之别，人们凭肉眼也能断其优劣，但是，假如把100多个寿山石品种全部集中陈列在一起，就是行家里手恐怕也得眼花缭乱，三思而慎言。
刚才那一块的纹理很不错，才让方聚德动心的。
寿山石的纹路是衡量价值的重要标志之一。
最出名的，无疑就是萝卜丝纹。
明代文人洪应明说：“若有似无，半真半幻，最足以悦人心目而豁人性灵。真天地间一妙境也。”
萝卜丝纹空灵飘渺、隐约若现的朦胧美，恰恰符合了中国文人“含蓄精致”的审美心理特征，因而被视作寿山石中最独特旖旎的一景。
刚才看到的那一块，就有几分萝卜丝纹的特征，只是丝纹显得有点无序，让人捉摸不透。
可惜，没能上手认真鉴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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